第三百九十一章：自作自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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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宛舟的聲音清脆，身份又在殿中人盡皆知，所以當她說出這句話後，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秦氏。
秦氏哪兒防備得到這一出，楞了一下連忙反駁道：“怎麽可能！我這可是可是精心配制。你，你還是聞仔細些。”
許宛舟也不生氣，反而還十分和善地又聞了聞，還將香料遞給其他幾個禦醫，也不知說了什麽，眾人紛紛地點頭。
秦氏看到此情此景，心中大亂，但她對自己的香料還是很自信的，便僵著身子沒有動。
夜渠皇後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，不等月華夫人說話，她搶先問道：“許谷主，究竟怎麽回事？”
許宛舟立馬順著皇後的話頭站起身，恭敬地答道：“倒不是這香料有什麽壞處，只是剛才這位夫人說這香料有安神靜氣的功效，我才覺得不對，又檢查了一回，宛舟確定，這裏面絕沒有安神的藥物。”
這下國君也聽明白了，眉頭皺起。
秦氏見許宛舟說得這樣篤定，也顧不上禮儀，生怕犯了欺君之罪，忙大聲道：“不。這香料的配方絕無問題，你一個後宮女子，怎麽能含血噴人？”
秦氏並不認識許宛舟，只是根據她坐的位置，將她當做了後宮的妃嬪。
這下眾人皆面色古怪了。
許宛舟聽了這話突然神情一變，毫無剛才的和善，露出上位者的狠意。
“我身為藥王谷谷主，犯得著冤枉你一個無知婦人？你不服是嗎？可有藥方，盡可拿出來，我報出你這香料的方劑，你大可對照是否一致。”
說罷，許宛舟微微停頓，便從容不迫地念出了一串藥名。
秦氏聽到她的身份心就涼了一半，卻還是不死心地取出了藥方，卻絕望地發現，許宛舟說得分毫不差，一模一樣！
等許宛舟說完，秦氏徹底慌了，她跪在地上垂死掙紮。
“大王！這香料您親自聞過，可以緩解癥狀不是嗎？是有效的有效的！”
月華夫人斟酌著也開了口：“是啊，我看大王也舒緩了不少……”
還沒等她說完，許宛舟突然對著夜渠國君跪拜下來，朗聲說道：“大王，這藥方確實是為了安神而設計，卻用錯了最關鍵的一味藥材，將柏子仁錯用成了苦丁，而且各種藥材的分量也有些問題。各位禦醫也是杏林高手，自然知道用藥一途，失之毫厘謬以千裏，這區區一點差別，後果卻是不堪設想！”
許宛舟話留了一半，身旁的禦醫也十分機靈，忙接過話頭：“大王，這香料雖然乍一聞清新怡人，也暫時會緩解癥狀，但卻是徒有其表不斷其根。因為此藥方已經偏離原本的功效，反而有了活血運氣的作用，若是真的當做安神靜氣的香料使用，反會引起頭風病加重反噬！”
這一番鐵證如山的解釋，徹底給秦氏進獻假香料的事，板上釘釘了。
夜渠國君面色極為難看，他垮著臉喘著粗氣沒有說話。
月華夫人也顯然沒有料到這樣的變故，明哲保身地閉上了嘴。
皇後還是更為聰慧，她連忙喝令內侍潑熄了香爐，打開所有門窗透氣。
隨後，便是處置已經癱軟在地的秦氏。
“秦氏，你好大的膽子！”
皇後一聲喝，秦氏渾身一抖，咬著牙哭求道：“大王饒命，娘娘饒命！民婦一心想要做出好的香品，只是水平有限，配方不能盡善盡美，差點誤導了大王，罪該萬死！”
此情此景，秦氏也看明白了，別說什麽得獎了，先保住性命再說！
皇後翻個白眼，這個秦氏也聰明得很，說話避重就輕，死也不承認欺君之罪。
皇後可不準備放過她，正要開口治罪，就聽見月華夫人又開了口。
“大王，這樣的人竟然渾水摸魚到了殿選這一關，也不知道是誰的失職。”
這話說的皇後心裏一驚，頓時收回了嘴邊的話。
要知道，這次萬香會是皇後娘娘在背後主持，前面各級的官員，有不少都是她母家的人脈和派系。
若是將秦氏作為蓄意謀害皇室來定罪，那必然會被月華夫人這賤人抓住由頭，連累到自己的勢力，更有甚者，她怕大王會因此猜疑自己。
自己的人放了進獻害人香料的秦氏到大王面前，不就等於自己有了害大王的心？
一想到這一件事可能引發的震動，皇後一陣寒意浸遍全身。
忍住對月華夫人的恨意，皇後只能咬著牙說道：“大王，妹妹說的是。這秦氏本心並無過錯，只是才疏學淺罷了，倒是可以留條生路，也能彰顯夜渠的胸襟。”
皇後話說完，但夜渠國君卻遲遲沒有反應。
“大王？”
一旁的月華夫人也覺得不對，伸手去輕握身側男人的手。
誰知還沒碰上，一直沈默不語的男人猛地一陣嘔，吐出一大口黑血！
這下可嚇壞了殿中眾人。
皇後尖叫著扶住了差點栽下了寶座的男人，大聲呼喚著許宛舟的名字。
許宛舟反應很快，連忙帶著幾個禦醫將夜渠國君團團圍住，施針的施針，捏穴的捏穴，好一陣忙碌終於暫時止住了嘔血，人卻還昏迷著。
迅速吩咐將國君移回寢殿，皇後讓瞠目結舌等在殿中的眾人盡快散去，這殿選在一片驚慌中不了了之。
各家商戶紛紛動身離去，內侍問皇後。
“那這秦氏呢？”
皇後此時恨不得殺了秦氏，但到底投鼠忌器，怕惹得自己一身騷，只得說：“先關到天牢去！”
說罷，皇後便急匆匆攆著禦醫們去了。
沈南星和楚樾此時混在人群中往宮外走去。
看著被侍衛們押走的秦氏，沈南星只是搖了搖頭，便不再去看。
秦氏這也算是自作自受。
若她不貪心去弄自己的藥方，就不會拿到自己那個被林菀動過手腳加了密的假方子，自然不會有今天這一幕。
不過，夜渠國君突然吐血卻實在讓人意外。
秦氏的方子最多也就是沒什麽用，禦醫說的反噬什麽的，也有些危言聳聽邀功的成分。所以夜渠國君發病其實跟秦氏的香沒什麽關系，她也是倒黴了。
只是這樣一來，只能私下去探查剩下的兩家。
沈南星一邊思量，一邊和楚樾跟著人群穿過偌大的廣場，誰知眼瞅著要走出廣場了，幾個內侍擡著一個步輦就從旁邊經過。
竟然是被皇後擋在門外，勒令回宮的月華夫人！
好巧不巧，坐在輦上的女人偏過頭來，看了這邊的人群一眼！
只見本來歪在坐榻上的女人突然直起身子，半邊身子都探了出來，仿佛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，滿臉驚駭的表情。
“楚樾，上車！”
沈南星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認出了楚樾，恰好這時已經離外面的馬車很近了，她將楚樾往人群中一推，自己便向著月華夫人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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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氏哪兒防備得到這一出，楞了一下連忙反駁道：“怎麽可能！我這可是可是精心配制。你，你還是聞仔細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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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氏看到此情此景，心中大亂，但她對自己的香料還是很自信的，便僵著身子沒有動。
夜渠皇後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，不等月華夫人說話，她搶先問道：“許谷主，究竟怎麽回事？”
許宛舟立馬順著皇後的話頭站起身，恭敬地答道：“倒不是這香料有什麽壞處，只是剛才這位夫人說這香料有安神靜氣的功效，我才覺得不對，又檢查了一回，宛舟確定，這裏面絕沒有安神的藥物。”
這下國君也聽明白了，眉頭皺起。
秦氏見許宛舟說得這樣篤定，也顧不上禮儀，生怕犯了欺君之罪，忙大聲道：“不。這香料的配方絕無問題，你一個後宮女子，怎麽能含血噴人？”
秦氏並不認識許宛舟，只是根據她坐的位置，將她當做了後宮的妃嬪。
這下眾人皆面色古怪了。
許宛舟聽了這話突然神情一變，毫無剛才的和善，露出上位者的狠意。
“我身為藥王谷谷主，犯得著冤枉你一個無知婦人？你不服是嗎？可有藥方，盡可拿出來，我報出你這香料的方劑，你大可對照是否一致。”
說罷，許宛舟微微停頓，便從容不迫地念出了一串藥名。
秦氏聽到她的身份心就涼了一半，卻還是不死心地取出了藥方，卻絕望地發現，許宛舟說得分毫不差，一模一樣！
等許宛舟說完，秦氏徹底慌了，她跪在地上垂死掙紮。
“大王！這香料您親自聞過，可以緩解癥狀不是嗎？是有效的有效的！”
月華夫人斟酌著也開了口：“是啊，我看大王也舒緩了不少……”
還沒等她說完，許宛舟突然對著夜渠國君跪拜下來，朗聲說道：“大王，這藥方確實是為了安神而設計，卻用錯了最關鍵的一味藥材，將柏子仁錯用成了苦丁，而且各種藥材的分量也有些問題。各位禦醫也是杏林高手，自然知道用藥一途，失之毫厘謬以千裏，這區區一點差別，後果卻是不堪設想！”
許宛舟話留了一半，身旁的禦醫也十分機靈，忙接過話頭：“大王，這香料雖然乍一聞清新怡人，也暫時會緩解癥狀，但卻是徒有其表不斷其根。因為此藥方已經偏離原本的功效，反而有了活血運氣的作用，若是真的當做安神靜氣的香料使用，反會引起頭風病加重反噬！”
這一番鐵證如山的解釋，徹底給秦氏進獻假香料的事，板上釘釘了。
夜渠國君面色極為難看，他垮著臉喘著粗氣沒有說話。
月華夫人也顯然沒有料到這樣的變故，明哲保身地閉上了嘴。
皇後還是更為聰慧，她連忙喝令內侍潑熄了香爐，打開所有門窗透氣。
隨後，便是處置已經癱軟在地的秦氏。
“秦氏，你好大的膽子！”
皇後一聲喝，秦氏渾身一抖，咬著牙哭求道：“大王饒命，娘娘饒命！民婦一心想要做出好的香品，只是水平有限，配方不能盡善盡美，差點誤導了大王，罪該萬死！”
此情此景，秦氏也看明白了，別說什麽得獎了，先保住性命再說！
皇後翻個白眼，這個秦氏也聰明得很，說話避重就輕，死也不承認欺君之罪。
皇後可不準備放過她，正要開口治罪，就聽見月華夫人又開了口。
“大王，這樣的人竟然渾水摸魚到了殿選這一關，也不知道是誰的失職。”
這話說的皇後心裏一驚，頓時收回了嘴邊的話。
要知道，這次萬香會是皇後娘娘在背後主持，前面各級的官員，有不少都是她母家的人脈和派系。
若是將秦氏作為蓄意謀害皇室來定罪，那必然會被月華夫人這賤人抓住由頭，連累到自己的勢力，更有甚者，她怕大王會因此猜疑自己。
自己的人放了進獻害人香料的秦氏到大王面前，不就等於自己有了害大王的心？
一想到這一件事可能引發的震動，皇後一陣寒意浸遍全身。
忍住對月華夫人的恨意，皇後只能咬著牙說道：“大王，妹妹說的是。這秦氏本心並無過錯，只是才疏學淺罷了，倒是可以留條生路，也能彰顯夜渠的胸襟。”
皇後話說完，但夜渠國君卻遲遲沒有反應。
“大王？”
一旁的月華夫人也覺得不對，伸手去輕握身側男人的手。
誰知還沒碰上，一直沈默不語的男人猛地一陣嘔，吐出一大口黑血！
這下可嚇壞了殿中眾人。
皇後尖叫著扶住了差點栽下了寶座的男人，大聲呼喚著許宛舟的名字。
許宛舟反應很快，連忙帶著幾個禦醫將夜渠國君團團圍住，施針的施針，捏穴的捏穴，好一陣忙碌終於暫時止住了嘔血，人卻還昏迷著。
迅速吩咐將國君移回寢殿，皇後讓瞠目結舌等在殿中的眾人盡快散去，這殿選在一片驚慌中不了了之。
各家商戶紛紛動身離去，內侍問皇後。
“那這秦氏呢？”
皇後此時恨不得殺了秦氏，但到底投鼠忌器，怕惹得自己一身騷，只得說：“先關到天牢去！”
說罷，皇後便急匆匆攆著禦醫們去了。
沈南星和楚樾此時混在人群中往宮外走去。
看著被侍衛們押走的秦氏，沈南星只是搖了搖頭，便不再去看。
秦氏這也算是自作自受。
若她不貪心去弄自己的藥方，就不會拿到自己那個被林菀動過手腳加了密的假方子，自然不會有今天這一幕。
不過，夜渠國君突然吐血卻實在讓人意外。
秦氏的方子最多也就是沒什麽用，禦醫說的反噬什麽的，也有些危言聳聽邀功的成分。所以夜渠國君發病其實跟秦氏的香沒什麽關系，她也是倒黴了。
只是這樣一來，只能私下去探查剩下的兩家。
沈南星一邊思量，一邊和楚樾跟著人群穿過偌大的廣場，誰知眼瞅著要走出廣場了，幾個內侍擡著一個步輦就從旁邊經過。
竟然是被皇後擋在門外，勒令回宮的月華夫人！
好巧不巧，坐在輦上的女人偏過頭來，看了這邊的人群一眼！
只見本來歪在坐榻上的女人突然直起身子，半邊身子都探了出來，仿佛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，滿臉驚駭的表情。
“楚樾，上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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